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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时间|我在时间的荒芜里,一面渡船,一面等你

爱情感悟 | 2015-12-09 | 阅读:
【www.gxlzold.com--爱情感悟】

我们一生除了父母的陪伴,更重要的是爷爷奶奶的照顾,小编整理了一篇我在时间的荒芜里,一面渡船,一面等你供大家欣赏!

1

爷爷说,我是父母唱歌唱出来的。怪不得我像一个小兽物,如山头黄麂,从不发愁,从不动气。湘西的风日滋养我,皮肤黑黝,青山绿水洗濯我,眸子如水晶。

茶峒军人身份的爸爸因与独生女妈妈暧昧违悖军责,在我出生前,服了毒。妈妈在我出生后,吃了很多冷水死去,这样我就成了孤雏。

幸好有爷爷在我身边陪伴。爷爷,我妈妈的爸爸,他如今七十岁了,管理渡船五十年,风里来,雨里去,渡了无数人。他忠厚,善良,不怨天,不尤人。

溪边,白塔下,那一户就是我的家,祖孙俩,一只黄狗。靠着三斗米,七百钱,过着清苦的日子。

在十三岁之前,我单纯得像生活在无忧殿里,什么都不用想,每天帮爷爷掌船,烧水,时而进城里买些用品。

风日清和的天气,无人过渡时,我同爷爷便坐在门前大岩石上晒太阳,听他讲城中过去的战争故事。或者爷爷唱歌,我吹竹管,他哑哑的声音与我的竹管声震荡在寂静的空气里,溪中热闹了,周围更加寂静了。

我想时间就此静止多好!我不想长大,爷爷不会变老,永远这么平静地生活下去。

2

端午节,是河街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,人们纷纷出门看划船。

我今年十五岁。前年端阳,爷爷请了老熟人作替身渡船,带了我与黄狗一起到大河边去看划船比赛,还有捉鸭子游戏。

河边站满了人,河水豆绿,天气明朗。鼓声蓬蓬,我抿着嘴微笑,心中充满了不可言说的快乐。

不多久,黄狗还在我身旁,却不知爷爷去向。我想爷爷会回来的。许久爷爷没回来,我心里慌了。怎知爷爷回家看船去了,想着让老熟人去河边看热闹。老熟人对划船无兴味,与爷爷喝起酒来,结果醉倒在岩石上,爷爷就不便离开。

我记得爷爷嘱咐过我不要离开原来的地方,只得站在石码头边等候爷爷,相信他会来找我一起回家。

这时天黑了,河里只有一两个人,一两只鸭子。一人湿淋淋地爬上岸,我的黄狗汪汪叫了几声,那人问我是谁,在这里做什么,我一一答了他。他叫我到他家楼上等,我一时误解了他的好意。

过了一阵,有人打着火把喊着我的名字,我却不认得他。他说二老让他送我回家,我才知道刚上岸的是水上名人顺顺家小儿子——二老。我心里吃惊又害羞,不说什么,默默随了那火把走去。

这一个夜晚,我沉默不语,第一次,有了自己的心事。

3

去年端午,我又同爷爷上河街看了半天船。下了行雨,为避雨走到顺顺吊脚楼上,这次不见二老却认识了大老。顺顺把鸭子及许多粽子给了我,夸我长得美,欲与我家结亲。

又一年过去了。黄狗张着耳朵听远处蓬蓬声,今年端午又近了。爷爷提起两年前的二老让人送我回家的旧事,我只嗤嗤的笑了。

我望着腰背微驼的爷爷,不说什么话。远处唢呐声响起,是迎婚送亲的喜轿,我爬到屋后塔下眺望。爷爷说新娘只有十五岁,我明白爷爷话里的意思之所在,不作理会。我同黄狗躺在门前大岩石上看天上的云。不知什么时候,我们都睡着了。

端午前夕,爷爷再同我约好,他守船,让我与黄狗过顺顺家吊脚楼看热闹。但是我犹豫,爷爷老了,我该陪陪他。爷爷看穿了我的玩心与爱心,我长大了,他有些心事,忆起我妈妈的旧事,他老了,为我担心。

时间在成长我,似乎正在催促我,要我担起责任。爷爷觉得我长大了,脸会红,喜欢看新嫁娘,喜欢听人唱歌,爱坐在岩石上,向云片星子凝眸。

4

水上名人顺顺盘算着,让他家大老娶了我,二老娶了碾坊家的女儿。可是我不喜欢憨实的大老,心里只有英气的二老。

顺顺当真派了人带了礼物,到我家给大老提亲。爷爷委婉地问我的主张,我能说什么呢,不作声,心中只想哭。爷爷想起我的妈妈,于是也沉默了,并且一汪眼泪。我又惊又怕,心中乱乱的。

天夜了,萤火虫闪着蓝光,迅速地从我身边飞过。我抱膝坐在月光下,傍着爷爷身边,心中压着分量沉重的东西,无法挪开。

二老不喜欢碾坊的,兄弟两人同时看上了我,大老车路没走成,只能选走马路。两兄弟比赛着唱歌,二老会唱歌,唱了一晚上的歌,而大老不会唱,自觉没有希望,便坐了下水船远走他乡,在外地出了事,淹死了。

日子平安过了一个月,一切人心上病痛似乎医好了。爷爷不明白二老的心思,在顺顺与二老处,碰过钉子,但他并不灰心,继续为我操心着。

二老不再热心于唱歌的事,他下桃源好些日子。爷爷心中却有了疙瘩,被一个闷拳打倒,回到家,打了十几双草鞋。

夜间,电光从屋脊上掠过,訇的一个炸雷,我害怕极了,在暗中发抖。爷爷安慰我不要怕。

我睡着了,醒来天亮了。爬起身,开门出去。门前已成水沟,浊流哗哗流过,渡船不见了,白塔坍倒了。我吓得不知所措,锐声喊爷爷。他不起身,也不答应。赶回家,原来爷爷在雷雨将息时已死去。

我大哭了一整天,倦极了,不相信爷爷真死了。

杨马兵陪着我,他曾对我妈妈唱歌,妈妈没有理会,现在成了我的靠山。他给我谈起爷爷生前的事情。我全明白了,哭了一整夜。

二老记着哥哥的死,且因得不到我的理会,又被家中逼着接受那座碾坊,意思还在渡船,因此斗气下行。

顺顺派人接我到他家中去,做二老的媳妇,杨马兵替我出主张,等二老回来再作决定。

白塔已经修好,一切都变了。可是二老,你还回来吗?啥时回来?我在时间的荒芜里,一面渡船,一面等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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